婚姻中,夫妻很在意一個問題:“TA值不值得我信任?”但事實往往是“你敢不敢、要不要信任TA?”
中間像是有堵無形的墻
剛進咨詢室,雨馨就開始自我檢討起來:“王老師,我倆的問題主要原因在我,是我心理有毛病,搞得雙方都很尷尬,可我又不知道該怎么做。”“我很欣賞你能如此反省自我,主動承擔責任,有這樣的態度,再大的問題都會變得不可怕了,對不對?所以,可以說得具體一些嗎?告訴我是怎么一回事呢?”
雨馨低下頭,顯得很不自在:“說來話長,從談戀愛開始,我就有親密障礙。”雨馨說,和男孩子聊天散步沒問題,甚至相互表白都沒問題,可只要他們想和她有身體上的接觸,她就會像聽到警報聲一樣警覺,然后馬上逃掉。兩年前,雨馨和老公結婚,親密接觸這一關突破了不少,她甚至單方面認為沒問題了,但其實不是。“很多時候,我的感覺不是享受而是受罪。”
聽到這兒,我感覺有些驚訝:“你說你有親密障礙,但是你結婚了,對嗎?”她苦笑。“那背后是什么樣的力量在推動你做到可以結婚的呢?”“我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了呢!現在想來我很感激兩個人,一個是我外婆,一個是我老公。”雨馨說,她爸爸在外地工作,平時媽媽帶她和弟弟在外婆家住,每個周末才會和爸爸團聚。在外婆身邊長大的日子輕松而快樂,有了弟弟以后她還和外婆一起睡,外婆好像因此也格外照顧她。她說,不管在哪兒,想起外婆心里就覺得很踏實。
可是兩年前,外婆突然心臟病發作離世。雨馨知道外婆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她披上婚紗,有自己的家,她突然意識到滿足外婆的這個心愿也許是對她最好的紀念。于是,她下定決心,即使帶著恐懼也要走進婚姻,“說句有點兒夸張的話,因為外婆,我是冒著必死的決心才嫁人的。”雨馨說,她不是不想結婚,但是不敢,是外婆給了她勇氣。我不由心生敬意,從不能和男性有肢體接觸到結婚,那是怎樣的突破,需要怎樣的勇氣。我感覺到,坐在我對面的雨馨非常勇敢,非常有愛,也非常有能量。
回憶繼續。雨馨和老公若軍是研究生同學,對彼此的印象不好不壞。畢業兩年后,兩個人都還單著,他開始主動聯系她。雨馨看他用心,又怕發展下去自己會耽誤人家,所以就“不經意地”和他說了自己的問題,他表示會尊重她的感受,給她時間和耐心(結婚后他說其實好幾次想打退堂鼓)。就這樣,兩個人與其說像戀人,不如說更像兄妹那樣相處著。
外婆去世后,想起若軍,雨馨突然特別感動,特別感謝正好有這樣一個人幫她實現外婆的心愿。回想兩年多來他對自己的包容和支持,想想自認識他以來他為人的踏實和真誠,她愿意選擇相信,選擇“冒險”,提出“愿意嘗試”和他結婚。若軍同意了,愿意陪她一起往前走。
對于婚后的生活,雨馨還算滿意,她說起碼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,遇事有人商量,也沒了外在的結婚壓力。特別讓她高興的是,兩個人在一起非常放松的時候,她開始不拒絕他碰一下或是摸一下,心里還有點兒喜歡。偶爾雨馨也會拉著他的手,甚至有過幾次還說得過去的性生活。
“能這樣,我感覺已經很幸福了!”但是,更多的時候她是拒絕若軍的,“每當這樣的時候,好像有一堵無形的墻擋在我們中間讓我無法逾越。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失望,我甚至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到絕望和無助。”正是這樣的眼神,讓她下決心找咨詢師尋求幫助。